(文)〈跨下癢〉

〈跨下癢〉(858)

下午,我和D走進大樓的某一戶。翻著光碟。D拿了一片上面筆跡有些斑駁的光碟。
「麻將?」我說。
「教人打麻將吧!」D說。
忘了誰闡述的青春,我覺得很吸引人:其曖昧性與不確定性把正在通過儀式的人稱作門檻上的人。
沒想到《麻將》不是教人打麻將,倒是讓我想起每夜坐在廚房的父親。

黃昏,在大樓間的公園散步。
「每次放學的黃昏,我都在等著一位100%女孩」D說。
「有告白嗎。」我說。
「她是我母親。」D說。
「那大概只會出現一個0%的男人。」我笑著說。
「他也是100%。」D搥了我。

晚,D 騎著車在市區亂逛。到一家看似唱歌的店,走進去。D逃出來我只有一樣的反射動作。
「有種晚上就別回來。」父親說。
「林杯很有種啦。」D遠遠嗆著。我才知道D不是亂逛。

夜,還是沒目標的騎車,晚上馬路的人群好像都要回家的樣子,疲倦的、拎著公事包的、剛補完習的很多種類。持續夜晚,到了高速公路底下,開始塗鴉。D不知道在想什麼,只是隨處亂噴,我坐在機車上看著路燈上的飛蛾,飛來飛去到底在幹嘛。
「記得下午的電影嗎?」D說。
「嗯!怎麼?」我說。
「你覺得為什麼最後柯宇綸要回家?」D問。持續噴漆。
「不然他要去哪?」我說。
拋掉最後一罐鐵樂士,D抬頭看著路燈上的飛蛾,拿出一包煙,打起火開始噴出一口一口全世界都欠他錢的煙霧。瀰漫煙霧中心的D,模糊到看不清他的一臉不爽樣。
夜,月亮不知道在笑什麼。又回到公園,彷彿全世界剩下這些地方可以去。D走進有些微亮的廁所,剛進去他又逃了出來。
「ㄟㄟㄟ」D暗示的擠眉。
隱隱的巔起腳走進微亮的廁所,每間被闔上的包廂似乎都有些驚喜;持續巔著腳,趴在其中一間外聽著喘息聲。D右手往上指,暗示又出現。我非常緊張,打開旁邊的門進入包廂。
坐在7-11的內用椅子上,吃著關東煮跟一堆微波食品。
「有這麼餓?」我說。
「食色性也。」D說。
「你媽啦!」我說。
「別提我媽。」D說。
當下關東煮叉子,我以為會變成兇器,還好D只是把它折斷丟到空的碗內。跨上機車,月亮笑歸笑夜色卻淡了些。

天亮,我跨過家門;青春的儀式靜靜的杵在門檻上,我站在門檻上不停搖晃,跨進廚房第一步我再度遇見,青春正盛家鄉不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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